Astra

在崩壞的風中,唯有他的笑容侵佔了整個世界

圈地自萌,沉迷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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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愚者達の旅路.02》

-这次里头没有加隆,是撒加与艾俄洛斯的小剧场。

-非恋爱倾向,请安心食用。

-自食用的BGM:《Joyce Jonathan-Un Pen D’espo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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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The High Priestess 女祭司




——时间说:我迫不及待见你在泥沼中向他伸出手,求取他的生命之纸不因你的妒火燃烧殆尽,点燃一圈,自我建起的小小世界。



艾俄洛斯听见啪啦啦的撞击声与木头与重物狠狠摔向地板,是几秒钟前的事,现在他的眼前是一片狼籍,还未分类整理好的古书飞起埋藏已久的尘埃,为在其中被掩埋的人脸上,扑了一层淡淡的灰,显得人更加笨拙。

他没想到在自己眺望窗子外头的夕霞时,他的挚友会给他这麽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艾俄洛斯和撒加,被命於图书处中整理过往圣战资料与各式图物。

他们被困在这里要有半天,艾俄洛斯极为想快点了事好离开这阴暗的要将人活力榨乾的地方,去透透气,拉上挚友的手,上那为春日赞颂,为狄俄尼索斯带来的狂热与美酒敬上最高的致意,他想见花在指尖穿梭成环的巧手过程,想见人与人在笑声中饮进香甜的欲望,想见撒加脸上因气氛而放松点的表情,他们都太压抑了,在庆典之下,他们只是众人中的小小存在,甚至没有大人会多看一眼,未成年的好处是不必在夜间停下转圈的角度,而能上了无人的山坡,看看春之女神悄然撒下的种子萌芽盛开的夜景。


“撒加,你没事吧?”

艾俄洛斯伸出手,把堆在撒加身边的散本先拿到一边,绕出一条小道,再向捏起盖在蓬松头顶上的书角的他握紧手来拉出来。

啪嗒,封面湖蓝的厚重书本落在地板,在艾俄洛斯所见的世界里,被一抹如秋稻有着柔软金色的长发布满,被拯救出来的他正眨了眨比夜来绽盛的眼睛,而後转向身後道。

“我没事,不过⋯⋯很抱歉,艾俄洛斯。那里是你已经整理好的吧,我却弄乱了。”

撒加的诚实与懊悔自语中深深敞露出来,他的嘴巴抿了起来,好似还有点点的嘟,还不等人回答,他就松了手来开始做起善後的工作,拾起那些落下的,来重新对照号码与内容排列回去。


“这倒没什麽,不过你是怎麽摔下来的?”

他话中包含好奇,撒加猜他的脑袋瓜里已经充斥几个比较像样的答案,但只是把倒下的木椅递给他让人从中发掘真迹。


没一会,艾俄洛斯就去外头寻找可用的工具。


自人背影飘出的红色带子拖出长长的尾翼,消失在蓝色的眸里,撒加的视线重新回到他的杰作上,他其实没料到神明会这麽快惩罚自己,在工作期间发愣想事情,甚至有些被发觉了的羞耻感还悬在心边,方才没马上告诉艾俄洛斯也有这个原因,指腹抚上被以压痕烙在书皮上的英文字母。


“‘VERITAS’。”

他在无人的书房间轻声呢喃,彷佛要说给与自共享空间的谁听见。

他垂下眼,在打开之前将书本插入他应在的位置。


“撒加,你看看这样行不行?我找不到其他把椅子了,只好稍微补下他的脚钉。”

艾俄洛斯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一手抓着被体温渲染的椅垫,一手抓着原来断裂的脚架处,举至胸前想让友人仔细瞧瞧。

“你看,就是这里。现在已经不会摇了啊,你坐坐看?”

他迫不及待把椅子摆好固定,一副展现完成品的登愣两手欢迎他的友人前来当第一位试坐者,他的友人很给面子,将手里的重物放下後才拉起犹如象牙的白色料子,安静地坐上去。


艾俄洛斯此刻觉得他看见了最美的雕像。


撒加以布裹上缠绕,遮住了几年来训练有素的肌肉,别针固定好,以绳绕了两圈腰际,打上一个短巧的八字结,他的双肩有白羽垂下,宛若在树枝边休憩的鸟儿,他并拢双腿,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避免灰尘弄脏了衣袍而微微曲起的手指交叠至在膝上,他没有很多表情,只是专注地与艾俄洛斯以目交流。


“不过,这把椅子可不是拿来坐着用的,艾俄洛斯。”

“不是吗。”

面对他真实的表现,撒加两手一撑,双腿站稳在椅面上,他缓缓站直了身,比艾俄洛斯高了一个人,他用行动告诉友人这把椅子之所以坏掉与正确的用法。


可艾俄洛斯却睁愣愣地皱了皱眉头,神情疑惑,好似在想些什麽,少许能见人在为一件事而烦恼,撒加本想是不是要先下来才好,一个巴掌忽地在他鼻前几公分的距离停下。

撒加被阻挡了。

艾俄洛斯有话要说,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停眨呀眨。


“等等!撒加!你在上头不要动!”

“⋯⋯你是不是有什麽馊主意,艾俄洛斯。”

“不是馊主意,是刚刚觉得你很像什麽来着,所以不要下来啊,你看,你做一下这个姿势⋯⋯!”


绝对是馊主意。撒加心想。



一人一手,他递给他一个面上磨损严重的瓷杯,他接过编织简陋的藤叶编花,在艺术家艾俄洛斯还未对他的作品发出赞叹之前,他美丽的艺术品夺去发言权,动动双唇:In Vino Veritas,便说出口了。

不过,他获得了最响亮的掌声。


“不愧是撒加——”

“如果想要早点离开这个地方,那你最好不要妄想在这里开一场酒席,否则到明天,你连撕碎肉块的狂欢舞蹈都见不到。”

是啊,他想出去的意图太明显了,艾俄洛斯撇撇嘴来协助友人搭着肩膀一跃而下,少年尚在发育的青春肉体偏偏得被这屋檐遮蔽,他们也想在那高昂唱着不清楚的远歌中,举起火把与酒杯,为这值得庆祝的祭典添增热情的风采。

他们加紧了脚步,与世界之钟分秒必争,不肯静下的少年提高嗓子哼起女人们合唱的歌,另一位则逐笔登记流水号以往後找寻方便,他们各做各的,却又同时想到一件事。


In Vino Veritas,他的口中又会说出如何真言,撒加去想,自从接下作为辅佐位的训练後,两人的工作不是一外出一内务,便是有像这样聚集一起的机会,但他不曾问过,对什麽都不奢求的他又向往着什麽,当他向晴空伸出手臂时,紧紧握住的不是太阳,他的眼中没有刺眼的光,他的眼中是抹温和的隐忍,他的实力即便不是最顶尖,却总用那双眼看得老远,撒加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麽,可他亦会用那种眼神凝视自己,并非怜悯丶亲近丶鼓励或传输讯息,撒加一次次试图读出那双眼的心事,他的秘密,要是借了狄俄尼索斯的葡萄酒,他会告诉自己吗。


撒加不知道,他也有些,不想知道。

他不知道艾俄洛斯会说出什麽,但他还是在吞了第不知几次的口水後,忙在笔墨间随意提起了。


“⋯⋯艾俄洛斯,你想过吗?为何教皇大人选择我们的原因。”

他说得很小声,但在这不大的地方,艾俄洛斯还是听见了,他转头看看又写下一行字的撒加,只是很不知为何的答道。

“那一定是因为我和撒加身上有教皇大人想要的资质吧,怎麽了吗?”

“那,你自己认为呢,对於教皇大人的选择。”

听不出撒加询问的意图,艾俄洛斯觉得苦恼了,思考太过深层的问题不是自己喜欢的事,他希望能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又想明白撒加在说什麽,便手停下了动作的挠了挠後脑槽,自嘲地笑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被选上,但是能够和撒加这样相处,我很高兴啊,如果现在不知道那以後肯定会知道的⋯⋯!”


“那麽撒加呢,你又怎麽想的,你想要这个位置吗?”


“⋯⋯我。”

艾俄洛斯感受到撒加的眼神变得明亮,像是有火在里头点燃了,他不把这样的视线视为愤怒,他明白内敛的撒加平时都是以大哥哥的榜样作为众人信任的对象在活着,他会阻止吵架并找出办法让两个小毛头不再为同一件事争吵,他会在村民需要慰藉时给予适当的祈福,他会在独处的时候悠悠地看着日落,当银白的冷光照至他的侧脸时,艾俄洛斯觉得那样的撒加是很孤独的,他似乎就要那样与月光融合一体,却不曾在人前露出那样忧愁的表情。


艾俄洛斯不知道,他也有些,不想知道。

那是撒加的秘密,不肯展露亦表示他不会轻易吐出,甚至艾俄洛斯在意,那可能是撒加的弱点。


他静默等待他开口。



“⋯⋯我有想完成的愿望。但这是我想亲手去争得的,就算没有了这个位置,我也想用其他的方式完成。”

言下之意是,无论如何不必因我而放弃,结果如何彼此都得接受。

但艾俄洛斯知道,撒加扯谎了,他说不出来什麽感觉,但他能感受到,挚友一瞬间流露出的决意。


对於这样的妄想,两人都还如婴孩的纯真,他认为他的正义能改变他,他认为他的信念能说服他,他们都各自认为彼此能理解自己,错过投合之机,只将心情说出一半。


撒加没说出的话,艾俄洛斯没再问下去,他们再次工作起来。

他看着窗外的残阳被海的切面噬去,他看着木门上两人的影子愈拉愈长,愈拉愈远,终至没再碰面。



——若在真理之下去否定,千万根针是要由谁来吞下,他的喉咙发烫地红,却再也开不了口说出当年深藏的真相,那杯葡萄酒,在它应在的桌面上,将所有酝酿在玻璃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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