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tra

在崩壞的風中,唯有他的笑容侵佔了整個世界

圈地自萌,沉迷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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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杀我




             -Kill me with a kiss.


◇Emily Del No.2038

◆"先生,请以吻杀我。"



“How can blood be our salvation.”



玫瑰花瓣延火蔓藤燃烧,那火光照耀了被灰沙充塞穹空的世界,视野所及一切在稍早的某刻随之炸破,战场上的无情以血泪划上句号,生命流逝拖出的尾痕长长留给能够握紧的人们,该逃的已逃,而迟了步的双腿则被打断,眨着近乎零视力的眼,强光与碎石恐怕让神取走了看见的权利,神经在恢复意识後跳跃着传递讯息,疼痛丶疼痛丶疼痛⋯⋯究竟还有哪里伤了,自保机制麻痹了指腹,就算能抚上肌肤也摸不出痛感来源。



        -水和光,已离去了灵魂之窗,黑暗来临,漫长长夜下,我能够入睡吗?



那是初次思考死亡,被死神温柔拥抱,是终於尝到了手下缝纫身躯时里头灵魂的呐喊,不想死去却得面对,惟有品到一切归零的滋味才明白生命可贵。曾经,治疗了无数伤者,为他们接回散落的肢体,切割刺穿组织捅出红泉的凶手,甚至,为那战後敏感的心灵起到祈祷作用,胜与败,生与死,一线之隔的距离。


我的胸口终是绽放出一朵斑驳的白花,风几度停下,几度吹起,它在尸间探索着所在,在快牵起我的手朝极乐世界奔去前被挡下,石子的碰撞打断这舒适的幻想。



“⋯⋯能走的都走了,先生。”



或许是人生谢幕的时间一点点逼近,心态释怀,不论场上留着的人是谁,救不起来,离死不远,哪种人都改变不了医者的判断,沉稳不慌的步伐和粗重喘息,彷佛在说方才幻想不过一时,短暂的梦,战争⋯⋯才正结束。


“如果您受伤了,我很抱歉⋯⋯正如您所见,这里的一切都被毁了,救急站在前方不远还有一处,或许,您能在那里得到救治。”


束手无策的空虚感一下扩大膨胀在脑海,在决定成为战地辅助一员时便发誓了效忠,可其实,在亲见一个美好生命随刀刃切下的伤口流敞而去时,又有几个人能狠下心不去照料,简单包扎也好,作为医者,镇定剂丶绷带丶止血药丶麻醉,什麽都救不了这摧残了,这里什麽都没有,只有我们。语毕,一股冷冽气息吹过脖颈,就抵在那处,一动不动,与手上长年握紧的利器不以相同,都是割开皮肉的凶器。



        -从何时起,血成了我们的救星。



“您是个好人⋯⋯先生,温柔的人啊,请问⋯⋯我还保有完整吗?”



嘲笑,自讽,将陌生之人的同情视为柔软,即使不了解其中道理,出口的话却没有几分感谢,反正大胆起来,或许下秒对方会改变心意,可在阖上眼睛丶心脏停止跳动前,留下一点温柔於世,在灰烬中刻下自己的存在,用仅剩的意识。



我是否与棚内惨叫下暴露脏器的人不同,是否与枪弹穿孔与身融合一体的人不同,是否与白光下沉沉睡去的人不同,狰狞可怕的伤口化脓散发恶臭,治不好便得放弃,为新血更尽心力,投入每一分都只是为了活体,能回归战场上的活体,可他们早已因杀人凶器而濒临崩溃,悬在理智的线中央摇摇欲坠,我是否会与他们一样,失去拥抱他人的双手,失去踏遍世界的双足,失去见一眼这轻抬自己却又一发不语的人的双眼,失去求以死刑的双唇,茫茫雾里嗅足了铁锈血气之味,他不动手,不知在等待什麽,他不开口,不肯让视觉缺失给予的敏锐听力偷取他的声音,我无法判别此时等死的每分每秒究竟是他的怜悯亦是恶趣味。



或许是要惩罚我这样不忠於神,不忠於国的人,失明与死亡,成为了我的眷属。



可他猛然收起了镰刀,延长判决,赐我能与世界告别的机会,即使每一口呼吸都令胸口灼烧般撕痒疼痛,想要平稳安宁的死去,用尽全力将双手轻轻勾住他的後颈,这次,指腹触碰到温暖的他,没有失了调节,似乎完整无缺的他,顿时,空神的眼眶内好像激出泪水,一切都能放心下来,吐出热气,就像要利用他来给予自己一支安眠针,彼此触碰就能安心的睡去,我渴求,永眠。




“可以的话,愿您能以这份温柔将我化为乌有——⋯”






“先生,请以吻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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