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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崩壞的風中,唯有他的笑容侵佔了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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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5]《用黑色墨笔在白纸上写下你骄傲的半生》

- 佣医
- 用黑色墨笔在白纸上写下你骄傲的半生


那双眼非鹰,张口非狼,奔波战场的身姿非彼,我在帐营中见到的是被红花眷顾的他,皮开肉绽,触目惊心,而医者在此处的唯一作用是使这些顽固的战者恢复意识催促离门,是的,无论以多少绷带捆住,他们总有办法逃出。

宛如一名天生的野兽,是人非人,冲锋作战不在话下。




“你很幸运,血流光的速度还跟不上你猎捕敌人的脚步。”

针如编织衣物将他割裂的碎布重新缝合,一针一线戳入红珠,串上些颤的生命线以其让他们回到本体之中,可他的主人毫不在乎,不带杀气的利器无法入眼,伤口开裂不再如初绽疼痛,或许接收压力的神经被切断丶痲痹,那双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仅仅盯着地面,准确来说这也许是他唯一放松的一刻,凝视着不肯发话,过不了数分钟,那些本该号哭的红花全数凋零。

“可是,你的幸运迟早会用光。”

我将治疗所需的工具一一擦拭丢弃,为人做上最後遮掩的动作,也是一场致命治疗结束的宣示,永无止尽的对抗,我与他,一场结束亦代表另一场的开始,走不出的轮回最终会是由谁作终。绷带适当地贴合每处眼中感到不适的地方,那些在蓝眼睛能再见到的大小伤痕。

而他,宛若置身於外的起身。


“等等,12195。”

撕——坏掉的声音刺耳激响,有那麽一瞬间,我想镇定剂的药效已过,喊出他作为万人之一的编号,没得到意料之内的反抗,他确实停下了脚步。
离自己最近的那只手上有大小不一的颤动反应,他的脸上却依旧淡漠,也许只有战场,也只有战场上的血腥味能使他的斗志高昂,有光的地方容不下他的身影,日阳赢不过他的耀眼。虽说自己并没亲眼见过他在场上的表现,可从一点点细处,嘴唇边的切痕,眼周擦破表皮嫩红的小块,一次因撞击过大而成黑压压的印记,还有许许多多记得的丶不记得的荣耀,伤痕是男人骄傲,恶狼撕扯皮肉,猎鹰刺穿脏器,非人的手段在看不见的驻营之外屡屡发生。

“请原谅我仅仅一名医者却擅自作主,我是说,你缝合起来的伤口,还未痊愈,你该休息。”

无处可发的奇迹在手下诞生,他一次次地来,一次次地推帘离开,不能否认,我开始期待他的到来,更渴望胜利女神同他一线,病历资料上空白处逐量减少,墨水因他的到来急速跃下舞音,弹开自身来写下命运无情的结局预告,既喜亦忧,皱起眉头来给予忠告。

“否则,你会没命。”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将褪去医护手套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成为和你走过的每寸土上堆垒的功德一般,人们不会记得你为国拿下几度胜利,更不会记得有你曾躺在那处。”


得不到回应。

“你没有感情吗?”几乎是在质问,无论这名佣兵是否下一步就将他得意拿手的凶器刺入自己的胸膛,都说出口了,埋藏心中已久的疑惑,“在你的身体负荷不下时,你听从了谁的指示。”

然而“没有”这个答案只比沉默好上一些,人将动情部分隐藏或舍弃,那将是如何代价,多馀情感将做箭矢存於周遭,随时朝自由之鸟的白翼射去,那些甜美危险的糖果,他不去拾起,甚至不在意本身其意。


“如果你是这麽想,那麽,下次再见时就将胜利带回来。否则,我将不会医治你。”

沉默刺眼的视线盯住了无处可逃的我,激将法在他眼里仅有一点波澜掠过,就像不小心滴落的露水惊动水洼,松开手来任由人离去,莫名坚定的意志似是还留在此处,同时,那支笔写下了这一天的历程。


於是,再会之时,我见到了生命中最鲜艳生动的花,难以形容的炙热,伸手接住了垂倒的他,那绽出无数朵坚强却不再无情的红花。



我第一次触碰到他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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